思考创意地产的持续价值--马清运

理货员

身为建筑师、研究者、和教师，马清运经常被媒体问到个人对城市的感觉。实际上，对这个更喜欢用“蓝田人”作自我介绍的男人而言，并没有什么看好或喜爱的城市和地方，好或不好，完全取决于他在那里干什么。国内的“创意地产”热起来，马达思班也拥有很大的戏份。华远?企业号获得关注早在意料之中，但是马清运却对“创意地产”的提法不以为然。他认为，真正的创意是不希望同其他创意混在一起的，而多数建筑又不可以独处，所以“创意建筑”存在的可能性极小。比较有趣的是，华远?企业号在独处这个状态上倒是十分明显，几乎没有同质的左邻右舍，也绝无可能东伸西延。 　　至于“创意地产”，他倒也绝不看轻，“这大概是地产最终落地前最后一次抽象化、虚拟化的过程，所以，非常重要”。当然，要把这一现象放到一定的环境去理解，归根结底，其实质是中国人对创意、创智产业的又一个发明。因此，马清运对“创意地产”给出了他自己的定义：“用最传统的价值观，同最流行的生产力组合，一面破坏着传统的价值体系，一面对价值碎片进行加倍重组。”

在目前的“城市创意地块”的形成模式中，比较清晰的是艺术家自发形成的城市艺术区，由政府规划的“创意产业区”，以及地产开发商投资的“创意集合体”建筑三种形式。马清运从来不认为任何真正有能量的新鲜事物是组织建立起来的、或规划形成的。有组织而规模的行为是形成社会大多数需要的公共程序，显然是城市发展的必经之途，也是文明社会的基础，而“创意地产”是归从于这种组织形式还是先于这个形式的，值得思考。 　　马清运知道，自己必须十分对创意产业同建筑的关系十分清楚，因为在建筑空间里可以发生一切事情，而一切工作都需要空间的维护（甚至不需要任何空间的界定）。一种倾向引起马清运的特别关注--如果创意经济的源泉在于“种瓜得豆，种豆也可得瓜”的嫁接与交配的运作上，建筑空间则应具备两种素质：一是具有相当的灵活性，也在空间上也在形象上，也就是说：它偏偏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姿态或形象；二是功能组织上的多原性，也就是说艺术可以在商场里干，也可以在健身房干，酒店里可以办公，办公室里可以接待客人，脚底按摩可以同时卡拉OK……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马清运曾经提出的“都市奥”，实际上，正如他本人所说，他主持设计华远?企业号，“想干的就是这件事”。

□你曾说过，北京应有相对完整可以独立的城市区域，那么综合体建筑是否一种理想的改造城市的方案？ 　　马清运：一方面北京城缺少“街道文明”。因此也就没有形成街道商业文化。所以沿街的商业设置，要么扼杀了街道，要么被街道扼杀。 　　华远?企业号项目的选择定位则表达了对北京的深刻认识，这就是北京的“街区文明”这一集权与机会的冲突中衍生的最具中国特色的都市状态。相比路过式的、机会均等的“街道文明”，“街区文明”则经过特殊选择，直指“目标地”。体现“目标地”特有的价值、性格。也就是要有吸引人的质量。所以“目标地”是困难，是更具有挑战性的。这也是设计华远?企业号的困难和挑战所在，规划设计则要求具有强烈的特色和明显个性。

□马达和华远华远?企业号的合作最初基于怎样的考虑？这个项目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？你期望通过这个项目表达马达思班的何种建筑观点？ 　　马清运：在很多层面上，这个项目都是极具北京特色的。北京区别于其他城市最显著的，就是它是“隐密都市”。南方城市的都市感都在面上，而北京是在芯儿里。南方是街道，北方是胡同；南京有广场，北方有大院。所以北京的都市特征是隐藏起来的。而这正是华远?企业号的场地特征，即隐密。它没有街，没有面，是都市中地地道道的隐退状态。 　　因为隐于市，故此更表现出高位状态的都市内质。所以华远?企业号更像个“隐”源暗泉。在规划设计中以“涵”作为一种基本的姿态，无论从布局上，空间组织上或者是材料选择上都讲究一种漫不经心、随势所就的状态。

□有人曾以“社会价值，行业价值，人文价值”来评价一个地产项目优劣，具体到华远?企业号上，可否从这种城市建筑三重价值角度予以解读？ 　　马清运：的确，是不是“创意地产”不重要，要满足这三个价值才是最重要的。建筑不像其他的创造性成果，它具有长久性、又具有不可收藏性（稳重性），它的所有价值都有时空的属性。“创意经济”是这样吗？不是！创意经济是瞬时性的，生产力变了，创业的来源就得变，甚至变之变就得变。如果一定要把“创意”同“建筑”拉在一起说的话，我认为建筑对创意的作用在于使创意的目的也同等于这三个价值，也就是在整个创意的流程中，除了“意”之外的所有其他因素都有持续性。这就是我希望人们在华远?企业号这个项目中看到的，我也期待人们用这种标准来批评它。

□大部分的建筑师、评论家对中国的城市发展建设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：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城市发展跳过了普通意义上的"现代化"进程，所以导致缺乏规划理念，造成目前单体建筑争奇斗艳的现象，另一种观点认为目前正是因为中国跳过建筑现代化的阶段，这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中国可以发展成为一种新类型的城市。你的观点呢？

马清运：一切实践都离不开理论的指导，这个理论不是指那种用“主义”来做后缀的思想。而是在特定的个人经历及生活变化中建立起的价值观、存在观。大都市的变数是无法系统化的，一系统化就失去了都市的价值。但一个生活在都市里的人却绝对应该系统化。我以系统化的生存方式来对待都市的变数，而设计则是这一生活系统化的一种表现而已。任何概念都不简单，简单只是概念必须依从的表达格式。如果我说能在一些设计中成功做到贯彻概念的话，那是因为我选择了简单有系统的工作及表达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