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与黑》里的红是波旁王朝军装的红,也是于连善良真诚的一面;而黑是教士的黑袍,也是于连伪善愤怒的那一面。 我爱过于连,也恨过于连。 而眼下当时,该是与他道别的时候了。 再见吧,于连索黑尔! 七月革命前的法兰西风云际会,浮华的传统在于现实碰撞,王朝在与革命碰撞,而于连在与自己碰撞; 碰撞在瑞娜夫人、玛娣儿特与阿梦坦碧娜之间的于连,自尊却又过分自尊、骄傲却又过分骄傲的于连; 我们与生活恋爱相约,会像于连也会不像于连,会像法兰西也会不像法兰西。 于连有红与黑之路,法兰西也有肃穆与俏皮,其历史如此、文学如此、艺术如此、生活也如此。正是这些用肃穆去俏皮,用活泼去庄严的态度,让法国的浪漫会一本正经地做一些琐事,也会让法国的浪漫去把过度的庄重大而化之。 因此,于连与法国,去记忆他去感受他,然后把他们画成自己喜爱的样子就行了。 再见于连的心态,让现在的法兰西充满了慵懒而俏皮的华丽。 《天使爱美丽》里艾米丽的家就是典型,整体的华丽在被鲜明的色彩对比荡涤过后,丽仍在华却变得清新起来,环境里她就那么俏皮那么可爱那么明媚起来,艾米丽这一刻比玛戈皇后们美丽好多。 Salon的法语几经演化,从艺术品陈列室变成了聊天聚会的客厅,演化的也是交际与生活的演变。 从正襟危坐的高谈阔论到随意而坐的娓娓道来,我们不去讨论孰优孰劣,只表达这是种美丽的温婉,或是自我家人或是朋友相聚,慵懒与淡然是不变的主题。 和于连有关的回忆是少年时,先是书后来是看到中文配音的《红与黑》。电影的配音很认真很细腻,但架不住于连一张口就让人跳戏。 因为给于连配音的是赵忠祥。 请想象于连与瑞娜夫人的对话让人有徜徉在非洲草原上的感觉,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,狮群…… 少时的回忆略有些调皮,如果要说红,那也是新树吐芽青嫩春日的小桃红。桃红的明媚有些柳絮纷飞的暖洋洋,也有些儿女情长浓浓密密。 如果之于法兰西,像是新浪潮时期的一些自我纠缠又一挥手的写意。 于连是一个世界,红白蓝又是一个世界,法兰西的世界放佛世界浮世绘的横剖截图,展现出繁多而又兀自有序的生活。 从某种意义而言,法国人教会我们去观察静态的生活。 中国人讲究写意,见一水而知江见一石而望山;英国人讲究科学,水要分析成分山要谈海拔;而法国人,他们喜欢博物学,习惯去静态地观察生活,像法布尔讲昆虫一样,静静记录慢慢道来。 安静的力量会让人联想到风声由远及近,逐渐地升腾起沉思与回忆,我们越来越快真的需要静静地去观察这世界,也让世界好好地看看我们。 相比安静而言,时间拥有的力量更加动人心魄,却也更加平实,就在一餐一饮间,或是眨眼之间,时间已流走如烟,捉摸不透地记录着所有事情正在发生。 我们说再见于连,不是再也不见,也不是约期再见。 因为于连可能就是放大了的少年时的我们,告别过去不等于永别过去,告别过去当然也不等于沉溺过去,张国荣说要做最坚强的泡沫,浮沉一生回望与展望并序。 再见于连,爱自己爱人爱野心的于连,再见唯独还没学会爱生活的于连。 如果于连不姓索黑尔,他会跟人一起慢慢变老呢? 我以为会是阿梦坦碧娜,那也许是于连唯一的真挚热爱的。毕竟人生对谁来说,都常不够圆满,把握好爱与自我,梦想再美也不要去用不值得的东西换取。 有把摇椅,和爱一起慢慢摇到老,不是很好? 再见于连,再见司汤达,再见所有伴随成长而爆发的所有敏感。 我们已经慢慢成熟与沉淀,学会鉴别美,也敢于整合美,理解规则并灵活运用规则。 为了启航,为了在更从容地行走于慵懒与淡然之间,我们学会豁达、学会珍惜,我们开始创造家庭创造生活,为未来尽可想象的丝丝点点祝福与喝彩,然后回首见他只是挥挥手说: 再见于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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