创业者的“资本迁徙”游戏——关注建筑业“杨汛桥现象”

疾隼

人们已经关注到这样一个在全国绝无仅有的事实：位于浙江绍兴市绍兴县西北部、原本非常普通的杨汛桥镇，最近在香港和内地资本市场声名鹊起——自从2001年12月，当地一家名叫“浙江玻璃”的企业成功上市香港联交所后，在不到两年时间里，这个地方已经有7家民企进入香港和内地的上市公司行列。即所谓的“杨汛桥现象”。
但是引发记者最近专程前往当地采访兴趣的不仅于此，还有这样几个问题：作为地处全国知名建筑之乡——绍兴县的杨汛桥，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庞大资本“迁徙”运动，与建筑业有什么关系？当地企业、包括主流建筑企业凭什么把玩资本魔方的？并不简单的上市之旅究竟给他们带来了什么？建筑业“杨汛桥现象”预示着这个行业怎样的改革方向？

杨汛桥上市企业全都来自建筑业
据当地人士介绍，所有已经上市的杨汛桥企业，都经历了这样一个重要的发展历程：20多年前，一批当地的木工和泥瓦匠被铁道部武汉大桥局招工到武汉搞建筑。这些经历大城市闯荡的杨汛桥农民建筑工，回到家乡后就开始创建当代中国建筑史上著名的“红帽子”企业，或者参与乡镇企业的创办；而整个90年代的“脱帽”运动则成了他们的第一次“资本迁徙”，自此变为私营或私营、集体参半的企业。
有媒体这样描述杨汛桥的这次“资本迁徙”：复杂多样的变身催生的“裂变”，留下两个相反方向的线脉：一方面是民企在“集体”的面具之下，不断完成财富的原始积累，做大了建筑主业。另一方面，杨汛桥的企业群落以建筑起家，而后又裂变出众多的企业，甚至进入了许多自己根本不熟悉的行业，形成了一个颇为壮观的企业群落。
前者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去年6月在香港联交所上市的浙江宝业， 1975年向公社借2000元、凭60个手艺工人起家的宝业集团，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全国43家特级总承包建筑企业之一。后者最具有代表性的是“浙江玻璃”，其董事会主席冯光成 1985年与11个泥水匠成立了绍兴县第二筹建队，后来又成立了绍兴县第五建筑工程公司。在完成了最初的财富积累后， 1994年5月他成立“浙江玻璃厂” (浙江玻璃的前身)，而至2001年，浙江玻璃的产权得到了厘清后，它已成为浙江省最大、全国第五的玻璃生产企业。
应该承认，舆论界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清晰地观察到“杨汛桥现象”的这个绝对“全国第一”的特点——从历史的角度观察该镇所有已经上市的7家企业，或者其原生形态是建筑企业，或者其掌门人发迹于建筑业。

他们凭什么把玩资本魔方？
在中国的企业界，几乎从股票交易恢复的那天起，很多企业家就在盼望着自己的企业，有一天也可以进入这个能够迅速扩张实力的资本市场。但稀有的上市资源决定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愿望只是梦想。而杨汛桥，一个总人口不过3·2万的小镇，却有7家企业进入香港和内地资本运作专业市场，他们凭什么把玩上市“游戏”的呢？
实际上，这其中并不存在特别的奥秘，但他们确实已经具备了上市的基本条件。据绍兴市建设局和杨汛桥镇的有关负责人介绍，这些条件包括下列几个方面。
其一；企业已经完成了资本积累，企业实施扩张的动能非常充分。以宝业集团为例，2002年该企业总资产已达13亿元，净资产7.1亿元，销售收入23亿元，净利润1.41亿元。再以精工集团为例，重组“轻纺城”之前，企业总资产也超过了10亿。
其二，产权非常清晰。杨汛桥企业在1993年以来的10年间，大多经历了二至三次产权改革，从“红帽子”到民营化的过程使政府在企业中的股权退出得非常干净。
其三，尽管杨汛桥集体企业的彻底改制为企业上市在客观上创造了条件，但强烈的企业自主的资本扩张意识更是加快了这个进程。而且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这种自主的资本扩张意识在2001年“浙江玻璃”在港上市的示范效应下，被发挥到了极至。
其四，政府和企业共同推动，抓住了上市最有利的时机。关于这一点，当地一位专家曾经把杨汛桥企业群与此前非常著名的“江阴板块”做过对比，他认为江阴在利用资本市场的有利条件发展企业这个问题上，地方政府的推动过于强烈。相比之下，杨汛桥的政府虽然也出台了不少推动其发展的政策，但总体是“说的比做的多”，而且没有一家杨汛桥上市公司是在政府说动下完成，甚至连上市的前期准备这个政府极能发挥作用的环节，也基本上是企业自己在做。

上市究竟给企业带来了什么？
有一种观点认为，上市最大的好处是可以“圈钱”。这种说法虽然过于直白，但似乎也无可厚非，因为就其本质而言，这确实是现代企业融资发展的绝佳平台。问题是：杨汛桥的企业虽然也通过上市融集了巨额资金，但他们本来就不缺资金，为什么还要历经辛苦，走上市之路呢？
宝业集团董事长庞宝根在接受《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》记者采访时，这样解释他在宝业上市最困难的时候坚持初衷的根本原因。
2003年，站在上市门口的宝业集团，已经以民企的身份跻身国内建筑公司50强。面对国企老大们打造的游戏规则，他们也非常希望有机会能够上市。但上市拿几个钱，并不是他庞宝根所愿。海外上市的动机，来自于这样一种认识：以前改制所产生的机制力量在弱化，企业要进入更高的平台，就要“自己为自己设置一道障碍”。中国的建筑市场已经变成项目经理市场，利益在一张关系大网中流动。宝业能做大自己的民企招牌已属不易，此番想继续突围只有借助外力，引进成熟市场的规则。
精工集团副董事长方朝阳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这样认为，民营企业在获得初步的市场发展后，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要完善企业的治理结构，规范发展模式，通过直接上市或“买壳”上市的方法，可以最快速度地实现这个目标。这位38岁的企业家可以算作“买壳”专家了，精工集团一位知情人士透露，该集团之所以能在2002年顺利购得“轻纺城”的控股权，与他化了两天两夜写成的“标书”有着密切的关系。至于2003年，他担任董事长的精工钢构通过买“壳”控股的长江股份，则更是与他的这一思想有着直接的关系。在那次采访中，他向记者说得最多的词就是“国际资本市场”、“与国际规范接轨”。

据说，有一位国有建筑企业的负责人在杨汛桥考察一天后，说了一句非常感慨的话：对国有企业而言，民营企业的发展力量绝不仅仅来源于其资本的充足，而是他们正在切实加快的适应市场变化的步伐，和那种与资本一样与生俱来的扩张动能。
面对这样一种市场力量，一向轻看他们的某些国有建筑企业，将会或者应该作何种市场行为的取舍呢？
小资料
杨汛桥镇位于浙江省绍兴市城区西北部26公里处，与杭州萧山接壤。小镇面积37.8平方公里，人口6万。该镇原名新安镇，后因该镇有座名桥“杨汛桥”故改现名。
杨汛桥镇经济发达，在浙江省百强乡镇排名中位列第一。该镇企业已批准在香港上市的有：浙江玻璃、永隆实业、宝业集团、展望实业、绿州生态等。拟上市的精工集团本身就拥有轻纺城、长江股份、精工科技等上市公司。
本报记者 李晓华 孙贤程[转帖]

重午

厉害

fox_design

精辟的分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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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会+把握机会，就是一条特别的出路。南方人不但经济头脑发达，而且特立独行，不依仗谁，但是总是能够充分利用有利的条件。佩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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